【靖蔺】 风寂无声（一）
原梗来自 @hana0_别拿狗血不当粮食 ，不过被我改得面目全非，OTZ
AU背景，人物OOC到飞起，各种不科学不合理都是作者的错，大概会非常狗血非常雷，请谨慎观看。。
（一）
蔺晨整理下簇新的浅月白衫子，趁着爹还在熬药，一溜烟的从后门跑出去。出了院子他左右张望下，巷子口那儿正好有四五个小孩嬉嬉笑笑的经过。他兴致勃勃的跟过去，好奇的询问他们要去干什么，能不能带上自己。
为首的瘦高个瞅瞅他，嫌弃的直撇嘴，嘟囔着哪有穿成你这样去河塘挖泥鳅的。听见这话，所有人都哄笑起来，蔺晨涨红着脸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鞋子，犹豫许久再抬头，那群小孩儿早跑没影了。
蔺晨垂头丧气的沿着青石板路走，手指抚摸过湿漉漉长着青苔的砖墙。正百无聊赖的时，有个红衣服的小姑娘突然跳出来，吓了他一跳。原来是住在巷子头的小惠，笑眯眯的问他要去做什么。
蔺晨叹口气，说那群男孩子不带他去河塘玩。小惠翘起鼻子，说那儿脏兮兮的全是泥巴，不如你和我一起玩吧。
蔺晨想了想点头，总比自己无聊好些。小惠兴高采烈的搬出两个小板凳，又偷偷拿一点姐姐的胭脂水粉。
“我当娘，你当我的女儿。”小惠和蔺晨面对面坐好，“我们玩过家家。”
“为什么我是女儿？”蔺晨有点不满，“我想当大侠。”
“因为你穿的好看啊。”小惠羡慕的摸摸蔺晨光滑的衣衫，细看上面还有亮闪闪的花纹。她一直缠着娘想要一件，可每次都被打发说等她爹从外地回来再说。
小惠拿出木梳发绳，揪着蔺晨半长不短的头发开始给他梳辫子。蔺晨不像镇上的男孩们那样清一色的剃着青皮头，他穿的斯文漂亮，说话也规规矩矩，刚搬来时她还以为蔺晨是个从省城来的小姐姐。
头皮被扯得生疼，蔺晨不由得直躲，小惠不依不饶的围着他打转，勉强梳好了两个歪歪扭扭的麻花辫。等她还想往自己脸上擦香粉时，蔺晨终于忍不住抱着小板凳跑远一些。
“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。”小惠叉着腰模仿娘教训人时的语气，手指蘸上一点胭脂追过来硬是抹在蔺晨嘴上。
蔺晨朝她吐舌头做鬼脸，逗得小惠哈哈大笑。玩了一会，蔺晨觉得这些女孩子的玩意儿没意思，他四下张望，远远地看见一座高楼，飞起的房檐像只张开翅膀的巨鸟。
“那是镇上最有钱的萧家，”小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，“娘说他们家的女人都穿绸缎旗袍，戴拳头那么大的珍珠。”
蔺晨噗嗤一笑，小惠见他不信，滴溜溜的转转眼睛，“我见过的，我去过那大宅子里。”
见蔺晨来了兴趣，小惠想了想，拉起他，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。
他们沿着青灰的院墙跑了很久都看不见尽头，蔺晨觉得这萧家简直大到离谱。转了好几个拐角，愈发地荒凉偏僻，走进被杂草掩着的角门，是间被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小院落。
蔺晨被院子当中长着的几棵玉兰吸引住目光，大朵的洁白花苞，没有叶子簇拥，只孤零零的挂在枝头，开得凄惨又热闹。
小惠紧张兮兮的扯着蔺晨的袖子，有些后悔，刚想拉着他走，照壁后走过来一个人，瞧见他们也是一愣。
那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子，穿着略破旧的黑色长衫，眼睛又大又圆，闪着亮晶晶的碎光直直地看着他们。
他是萧家的孩子，不过是个傻子。小惠俯在蔺晨耳边小声说，她忽然发现那男孩子手中托着一只死去的小鸟，稀薄的血液染红了指甲，吓的叫了一声。
男孩不明所以的看着她，伸长手臂，朝他们走过来，小惠连忙躲在蔺晨身后。
蔺晨好奇的看着男孩经过身边，走到一棵玉兰树下，用手刨开树根边的泥土，小心翼翼地把小鸟放进去。
蔺晨挣脱开小惠一直抓着他的手臂，跑到那男孩身边，帮忙把土撒好。男孩看着他，露出个傻乎乎但格外灿烂的笑脸。
“我叫蔺晨，住在镇东边，去年冬天刚搬来，我爹是开医馆的。”蔺晨指指自己，“你叫什么？”
那男孩只是笑也不说话，愣愣的看着蔺晨，又红了脸低下头好半天才抬起来。
小惠忍不住走过来，扯着蔺晨的肩膀，“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，话也说不清。”她咬住嘴唇，“而且大人都说不能和他玩，因为他有病，会打人。”
小惠跟着其他孩子来过几次，像是探险游戏，虽然自己没见过小傻子打人，可大家都这么说。
“我爹是大夫，什么病都能治好。”蔺晨自豪地拍拍胸脯，他最近也看了好些医书，不过只是为着提防爹要查问他的功课。
蔺晨装模作样的握住男孩的手腕，手指搭上脉搏，闭上眼摇头晃脑了好一会，嗯嗯啊啊的念叨着。
男孩缩着肩膀，把手抽回来，背过去藏在袖子里，有点胆怯的看着蔺晨。
“心跳倒是很快，”蔺晨笑起来，“其他的我也不知道。”
小惠见他一直和小傻子说话，不耐烦起来，想拉着他快点走，可蔺晨却不愿意。
“那等会儿你自己回家吧。”小惠气呼呼的说道，自己跑出了院子。
虽然不认路，可蔺晨并不担心，他围着男孩团团转，问他几岁，为什么住在这儿，喜欢吃什么，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玩。
男孩只会看着他笑，也说不出什么话，蔺晨托着下巴开始说他最爱吃粉子蛋，当然有香酥鸡八宝鸭更好，桂花糖藕和豆沙稞子也不错。讲着讲着口水都要滴下来，他拍拍自己的肚子，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去吃个饭。
男孩子突然急急忙忙的跑开，绕过照壁就不见了踪影。蔺晨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时，他又飞快的跑出来，双手捧着一块雪白的糕饼。
“给我吃的？”蔺晨见他直举着往自己嘴里送，不好意思的笑，“谢谢你。”
味道还凑合，只是不够甜，蔺晨两三口吃完了，那男孩又转身跑进去，过会儿拿着糕点出来。
“我已经吃饱了！”蔺晨见他跑的满头汗，连忙摆手要他停下。
“景……琰，我叫，景琰……”男孩一字一顿的说道，声音模糊，又怕他听不清，急的手足无措。
“景琰！”蔺晨笑得眉眼弯弯，“那我以后经常来找你玩好吗？”
景琰用力地点头，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，外面的那些孩子偶尔闯进来也只是嘲笑他，或者朝他扔石子。
蔺晨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填满草药的香包，递过去，“送给你，我爹说带着这个能强身健体，蚊虫不咬。”
景琰想要又不敢拿，手悬在半空进退不得时被蔺晨硬塞进手里。他知道收了别人东西要还礼的，可他什么也没有，或者说，他有的东西，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个香包珍贵。
景琰红了眼圈，原本说话就慢，这下更结巴，“我……我，没有……”
蔺晨耐心的听他说，好阵子才明白什么意思，他拉着景琰的手指了指玉兰花，“要是有花儿落下来，你送我一朵好不好？”
景琰看着玉兰，又看看蔺晨，破涕为笑，满心只想着他要挑一朵最最漂亮的。
蔺晨还想说什么时，发现景琰忽然变了脸色，惊慌失措的看着握紧了他的手，身体直发抖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，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带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朝他们走过来，气势汹汹。
景琰本能的想跑，他知道六哥每次来无非是想打骂他一顿出出气，疼倒是其次，只怕娘看见又会哭。
蔺晨把景琰挡在身后，并不明白怎么回事。那几个人直奔过来，把他们围住，少年绕到他身后扯着景琰把他拖到地上。
“你们干什么！”蔺晨冲过去，用力推开少年。
少年后退几步差点摔倒，恼羞成怒的朝几个家丁大骂，家丁们见蔺晨打扮的不像普通孩子，不敢对他如何，就对着还倒在地上的景琰踢了几脚。
景琰缩成一团，护住头脸，他疼的眼泪直流，可却一声不吭。手里还紧握着香包，生怕被发现，他只感觉心里难过的要命，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。
蔺晨气得咬牙，扑过去趴在景琰身上，看其他人停住了动作，又起身一头撞向带头的少年，拳脚并用结结实实地打了他好几下。
“你这小丫头哪儿而来的，还不快躲开！”有人拉开了他，扶住被他打的灰头土脸的少年。
“景琰是我的朋友！”蔺晨朝着他们大喊，“不许你们欺负他！”
“这小傻子还有朋友？”少年语气嘲讽，又恶狠狠地瞪着他，“我看你也是个疯丫头，傻子和疯子，正好是一对儿。”
“那也比你强！欺负人算什么本事，有能耐我们单挑。”蔺晨撸起袖子，顾不得新衣服上全是土，说起打架，他还没输过呢。
少年哼了一声，轻蔑的瞥瞥他，“你个臭丫头，也配我动手。”
趁他趾高气扬抬起头的瞬间，蔺晨猛撞过去，一拳就揍上他的鼻子，又左右开弓抽了好几个嘴巴子，“丫头都比你强，仗势欺人，算什么男人。”
那少年第一次吃这种亏，嘴角磕破了疼的直叫唤，连滚带爬的被人拉开。
蔺晨挣脱不开抓住他的人，用尽力气四处乱蹬，家丁摸不透他的底，也不敢真下手打他，倒被他使劲踢了几脚。
蔺晨下手刁钻，专捡着骨头缝膝盖头，几个人没占到什么便宜，那少年气的要命，也无可奈何，被劝着先回去看看脸上的伤。
“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景琰，我就揍死你！”蔺晨看见那少年狼狈的带着人跑走，挥舞着拳头喊道。
他其实也浑身疼的厉害，但硬装着没事扶起景琰，拍拍他身上的土。景琰早看呆了，恍恍惚惚的被蔺晨牵着手，鼻子一酸，就扑到他肩膀。
他哭的很小声，却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，从来没人为他出头，被欺负的时候他只能忍着挨着。想还手也不敢，一半是因为害怕，一半是知道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受苦而已。
他表现的越懦弱越痛苦，就越能满足那些人，可他宁愿咬着牙也不想掉眼泪。大家都说他是傻子，他自己也知道，要是不傻，怎么会每次都硬挨着也不求饶呢。
蔺晨拍拍他的后背，轻声安慰，“以后谁敢欺负你，我就帮你揍他们。”
“疼，会……疼……”景琰碰碰蔺晨擦伤的手背，眼泪掉的更凶。
“这根本不算什么，一点儿都不疼。”蔺晨忍不住吹牛，抹掉景琰脸上的泪水，“别哭了，我们玩赛马游戏好不好？”
蔺晨捡起两根树枝，递给景琰一枝，自己模仿着挥舞鞭子的动作，笑着跑起来，“你追不上我，我的马最快！”
景琰虽然不明白，可还是跟着蔺晨到处乱跑，他偷偷地瞧了瞧在手心里被握得皱巴巴的香包，小心地揣进怀里。
在这儿耽搁了大半日，蔺晨想着也该回家了，他走到角门，看景琰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自己，就捏捏他的脸蛋，“明天我再来找你玩。”
景琰见他要走，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角，既不舍又惶恐，他觉得也许这是他做的一个美梦也说不定，等蔺晨走了，梦醒了，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。
“我保证，明天你就在这儿等我，好不好？”蔺晨像是知道他的心思，牵起他的小指打勾作定。
景琰点点头，终于松开手，看着蔺晨走出去，他呆呆地站了很久，直到下坠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未完待续
发出来断后路，不过写不完也就算了，_(:зゝ∠)_
